荆竹

#今日份的铠甲，愿现实能像故事那样简单# 

#wink架空无可上升#

#提前说明一下，关于标题里称呼的声明文中已经解释十分清楚了，请某些人不要拿来说事#

#上次这么勤快是什么时候啊已经想不起来了#

#后半段文中如果你觉得有不合理的地方，恭喜你#

#还是那句话，没人逼你对号入座#

邬童和尹柯刚刚开始合伙创立公司时，仅属于单纯的好友加生意伙伴。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明白对方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开这家公司也算阴错阳差，毕竟是在校时专业内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强强联合，与其说自发组队，不如说是被同期毕业的校友一起哄抬着，一共十几个人，一起合计了合计就把公司办了起来，邬童当董事长，尹柯当经理。

其他人对这样分工的解释是：抛开专业能力不谈，邬童的外貌和气场本身就很能唬人，出去开会谈判什么的第一时间就占了上风。

而尹柯呢？

尹柯稳啊。

公司内大小事务条分缕析，上下安排有条不紊。

最重要的，董事长万一做出什么不过脑子的决定，只有尹经理能驳得回。

仅百平米的办公室里，大家交头接耳，深以为然。

公司创业初期，跑业务是真的不容易。信息行业属于朝阳产业，但他们之前已经有几家公司做得风生水起了，规模比他们大出甚至一百倍不止。

几个合作伙伴悄悄向尹柯表达过担心，也偶尔能听见员工灰心丧气。

“怕什么？我们有实力，踏踏实实做就是了。”尹柯微微一笑。

“尹柯说得对，”邬童走过来，一抬手搭上尹柯的肩膀，“咱不急，一步一步做，我相信我们的能力。”

两人的表情太过笃定，而且大学四年，两人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于是笼罩在公司内部的迷茫与不安很快烟消云散，大家每天都乐呵呵的，为同一个目标努力奋斗着。

邬童当机立断，尹柯眼光毒辣，两人搭配天衣无缝，再加上团队配合默契，创业三年公司产值破了五个亿，名副其实地登上了当年的独角兽名单。

包厢里，碰杯声，庆贺声，此起彼伏。市场部看着五花八门的合作方案喜上眉梢，销售部回忆起曾经跑客户跑到断腿却被残酷拒绝的心酸经历，又看看现在前景一片大好，不禁扬眉吐气。

“老大，我敬你一杯！”开发部部长带领全组人员走到邬童那桌，“感谢老大毕业时的英明决断，能把我们都聚在一起！”

邬童也站起身举杯回应：“谢谢你们才对。干了。”

一杯酒下肚，包厢里叫好声不断。

开发部长是个惯会来事的人，喝完没有离开，又倒了杯酒转向仍坐在座位上含笑望着他们的尹柯：“这杯我要敬尹哥，当初老大是决断英明，但是如果没有你这年级第一的加入，我们还真不敢轻易袖子一甩就二话不说跟着你们干！”

“是啊是啊，你是我们的保障，我们的定心丸啊！”

公司成员和尹柯之间不像和邬童之间那么有距离感，一时间附和声调侃声不断。

尹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也站起身，手伸向手边的酒杯。

这时，邬童的手出现在视线之中，轻轻压住了他的杯沿。

“他最近有点感冒，你们别让他喝酒了，我替他干了这杯。”

这下，起哄声更大了。

“老大果然对大嫂体贴入微！”

“几年下来，老大和大嫂仍然情比金坚！”

“这嘴狗粮糊的我……”

面对众人此起彼伏的调侃，邬童和尹柯相视一笑，眼里有无奈，也有纵容。

尹柯“大嫂”的称呼来源，还是他们公司几年前内部第一次聚会的时候。

当时远没有现在这么多人，几个人订了间KTV，庆祝公司成立以来第一个大单入手。

那时的大家比现在年轻，玩起来也更疯，真心话大冒险，输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挑战一个比一个刺激，就连邬童都被他们罚用尹柯当对象做表白练习，前者用年假奖金工资做威胁都没让大家改变主意。

而现如今已经敢和尹柯插科打诨的研发部长在当时还是个刚入职的小萌新，而且是公司里为数不多不是和邬童尹柯他们一个学校毕业的人，平日里乖乖跟在尹柯手底下学东西，一口一个师傅地叫他。那天她因为路上塞车华丽丽地迟到了，一进门就看见老板向自家师父递玫瑰，自家师父还笑得梨涡浅浅说我答应你。

小姑娘原本就懵着神，平日关系不错的同事见到她疯狂向她一边招手一边 跳脚：“你快过来！老大向尹哥表白呢！”

表白？！而且，刚才师傅貌似还答应了？

小姑娘只觉得轰一声，内心原本藏着的那份粉红少女情怀碎瞬间成了渣渣，懵懵懂懂就被同事拽进了起哄大军。

此时邬童的耳廓已经通红，尹柯知道对方几乎忍到了极限，见自己徒弟来了，连忙借她转移话题，问她怎么迟到了，迟到要受惩罚哦，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尹柯也没打算卖队友。在对方细如蚊蝇地说出“真心话”后，尹柯想着小女孩平时规规矩矩的，借这个机会拉近上下级关系也不错，于是特别和蔼地问她：“你就说说看，在你眼中对我最深的印象是什么？”

小姑娘瞪着尹柯手里那捧她想忽视都忽视不掉的玫瑰，又看看正站在一边一脸麻木的董事长老大，念头一闪脱口就叫：“大嫂。”

……

尹柯扶着额头，不知道这话该从那开始说起：“你……是对我的性别有什么误解？”

大嫂这个称呼，怎么那么像六十年代工农下乡对当地居民用的敬语呢。大嫂打扰了，大嫂辛苦了，大嫂您家有馒头不。

小姑娘原地僵了一会儿，索性脖子一仰，小脸素面朝天：“师傅你不是答应做老大男朋友了吗，老大的男朋友，就是大嫂啊。”

尹柯第一反应下意识就去看邬童。

男朋友怎么就是大嫂呢？

而且，凭什么我是大嫂，邬童不是？

不对，谁说我是邬童男朋友的？

然而在尹柯打算解释前，其他人已经一哄而上，开始各种嬉笑调侃了。

“大嫂，说得太好了！你就是我们的大嫂！”

“真的尹哥啊不，大嫂我跟你讲，这个称呼真叫进我们心里了，我告诉你，这完全没有把你女性化的意思啊，你看你平时在公司里大大小小事无巨细，把我们的事都安排管理得妥妥当当，大嫂这个爱称给你，我双手支持！”

“是啊是啊，而且老大那里我们说什么都没用，你一说，他就听了，只有你能管得住他啊！你不是大嫂谁是！”

“这个称呼好！特别到位！”

“是啊，你当得起我们叫你一声大嫂！”

“尹柯大嫂哈哈哈哈哈哈……尹柯大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这样，“大嫂”这个称呼就在公司流传开了，虽然平日里还是相互叫名字比较多，但偶尔插科打诨调侃起来，尹柯经常能隔三差五听到一声这样的“尊称”。

办公室顺手帮同事递个打印材料——“谢谢大嫂！”

下班电梯里碰上同事——“诶，大嫂明儿见啊！”

周末同事来家里聚个餐——“呜呜呜老大好口福，尹哥哦不大嫂我爱你！”

听着听着，尹柯就习以为常了。

那天邬童忙得忘了饭点，尹柯催了他三次，最后愤怒得直接把饭盒拍在了邬童桌上，命令他当即立刻原地解决。

邬童看看饭盒又抬头看看难得一脸盛怒的尹柯，忽然咧嘴笑起来：“谢谢啊，大嫂。”

尹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随着公司壮大，在市场上的名气也越来越响，上门求职的人也越来越多。

小h是带着丰富的工作经验来的，初来时带着一脸兴奋的笑意，激情澎湃地说着如何热爱这个公司慕名而来，愿意从最底层做起云云。

邬童和尹柯的公司秉承着宽进严出的政策，给予了每个人充足的机会。

小h刚入公司时十分谦逊有礼，见人就笑，大家都挺喜欢她。很快， 她也从业绩上展现出了她过人的能力，拉来一票客户资源，迅速在公司站稳了脚跟。

然而，尹柯却发现公司里的气氛越来越安静，越来越诡异。

他和邬童私下说了这个事，结果邬童告诉他，最近隔段时间，就有原来一起合作的伙伴向他提出辞职，表示在公司呆着没有原来开心了，还有人委婉地建议邬童，定期查一下公司内部的资料信息。他见尹柯最近也忙，就想找机会自己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所以什么情况？”

“不好说，好像挺复杂的。”邬童叹口气，看看表，“我11:28的飞机，这事交给你了，拜托。”

尹柯点点头：“嗯，放心，你去忙吧。”

邬童嬉笑着用公文包敲敲尹柯胳膊：“ 让你主内，我当然放心。”

“……快滚吧你。”

邬童开完会，飞回c市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他本来想直接回家，但是备用笔记本还在办公室，他必须回公司拿。

大楼里很黑，邬童站在门口，也懒得开灯，凭着记忆边往办公室走过去。等摸到办公室门，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

邬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他办公室沙发上，正在熟睡的尹柯。

邬童皱眉，抬眼看看墙上的荧光电子钟，凌晨一点了。

他走到沙发边蹲下，用没拿西装外套那只手轻轻推推睡着的人：“尹柯，尹柯，醒醒，别在这睡，对颈椎不好。”

沙发上的人皱皱眉，喉咙里发出一声嘤咛，睁开眼，看清了来人。

“你回来了啊。”

“我来拿电脑。”邬童点点头，“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

“加班，头有点晕，想在你这儿休息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了。”尹柯一边说一边坐起来，食指揉着仍然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尹柯手里有邬童办公室的钥匙可以随意进出，这在公司早已不是秘密。公司员工日常喜欢把两位老板当做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讨论内容总是冒着许多粉红泡泡。

邬童眉头一皱：“怎么，出了什么问题吗？”

尹柯向来守时守矩，虽然平日里工作量一点都不比邬童少，却很少见尹柯加过班。倒是邬童，因为工作耽误了休息吃饭那是常态。要不是尹柯督促他，邬童甚至连睡觉都能忘。

尹柯望着邬童有些严肃地点头：“出问题了，有人账目虚抬，业绩造假， 我们的客户流失了一大批。”

邬童瞳孔一缩：“查出是谁了吗？”

尹柯望着邬童的眼摇摇头。

十几年的默契，邬童立刻就明白了尹柯的意思。

“不是没查出，而是这事不好办，是吧。”

尹柯点点头。

“我已经发了邮件，明天召开公司会议。”

“知道了，”邬童拍拍轻轻捏了捏尹柯膝盖上的手，“明天会议我来开， 你好好休息。”

“……好，谢谢。”

他们的办公室楼层很高，月光透过巨大落地窗无遮无拦地照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邬童看见尹柯眼底浓浓的疲倦，心里没来由一阵抽痛：“你辛苦了。”

尹柯冲邬童眨眨眼：“谁让我是大嫂呢。”

一句调侃稍稍化解了办公室内严肃的氛围，两人相视一笑。

邬童蹲着比尹柯矮一些，自下而上望进尹柯的眼睛。

“尹柯，如果三年前那场告白是真的，你的回答还作数吗？”

“今天召开全员大会，是为了公开宣布一件事。”邬童掷地有声，直奔主题，“开除小h。”

话音一落，会议室就响起了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

“小h……？”

“不会吧……”

“小h人呢？”

“小h业绩那么好……”

邬童挥挥手，收回大家的注意力：“她今天没到场，说是病了，请假。”

“能问一下她怎么了吗？”

邬童用投影打出对方制造虚假业绩的证据。

“可是，”小h手下带的几个小弟有些不服，“只是虚假业绩，没必要这样吧……”

邬童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市场部经理翻了个大白眼，用夸张的口型模仿着——没必要？！

“是啊，她说她进这个公司看淡一切，连工资都不要……”

“她在公司里，大家对她评价那么高……”

“是有某些人对她评价高吧！”市场经理实在忍不住，扭头呛了说话的人一句。

“可……虽然业绩造假，但是情有可原吧？而且前辈本身能力不算差……”

“她的能力，是否真是她本人的能力，这里有几份材料请你们自己评判。”邬童让离他最近的研发部长把材料分发下去，“我知道你们有些人 从她身上学到了一些技能，获得了归属感，把她当做师傅，或者偶像，所以我对此不多做评价。”

众人拿着材料开始翻看，渐渐越来越多人脸上露出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然，也有人不忍心，站出来发声：“可即便如此，她继续呆在我们公司，对我们公司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不管能力是真是假，她都帮我们宣传我们公司，也让更多人了解了我们的产品啊，我们公司也没有损失什么。我们能不能让她留在公司继续工作，平时不搭理她就好了？”

“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比方。”邬童沉下声音，“假设有一个国家，A国吧，实行的是民主共和制，而你作为A国子民，在这里生活得很快乐。现在出现一个人，他想当A国国王，并动用手里的许多手段和办法，或明或暗地在一步步推进这个事情。作为A国国民，你怎么看？

“也许你可以说，我不管有没有国王或国王是谁，我只要我的日子过得开心就好。但可怕的是，如果这个人一开始就打算掌事后再把A国，连带A 国的子民，卖给B国，C国，D国，而从中获利呢？作为A国的子民，你还会无动于衷吗？”

“小h制造虚假业绩获得虚高待遇，并且利用公司本身的信誉和知名度吸收客户资源在前，而后不时向我们的客户推销别家的产品，并且还会为公司的安定带来一系列潜在的危险在后。”

“我现在正式宣布，这种人我们永不录用。散会。”

这一连串的信息量砸得很多人都有些懵，而邬童一句盖棺定论，在场原本还忍着激动绷着脸的部分员工，这下都沸腾了。

“老大，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说话作数的哦？！”

“你是在问我吗？”邬童抬眼，笑着望向站在会议室最后的人，“你们应该问问你们大嫂，他昨天晚上的回答，就是我的答案。”

这下，人头齐刷刷扭向另一边。

尹柯双手抱胸，像是对邬童的幼稚感到既好笑又无奈。

嘴角却是扬着的。

“当然作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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