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竹

#K赫没啥可上升#

#谁说小孩子不能撒狗粮#

讲完睡前故事，熄灭床头小灯，年轻女人探身轻轻吻了吻小男孩的额头。

“妈妈，怎样才能和喜欢的人一辈子在一起呀？”童话故事太过美好，男孩裹在柔软的被子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眨巴着眼睛追问。

“嗯，王子和公主结了婚，就能一辈子在一起啦。”

“那我将来要和妈妈结婚！”男孩霸道地宣誓。

女人忍俊不禁，笑着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为什么呀小凯？”

“因为我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可是，”女人故作为难地歪了歪脑袋，“妈妈已经和爸爸结婚了呀。”

“为什么？”

“因为妈妈爱爸爸呀。”

“为什么妈妈爱爸爸？”

“因为，爸爸有担当，有责任，会保护妈妈。”

“我也有担当，有责任，我也会保护妈妈……”小男孩说着，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扑到女人怀里撒娇。

女人被逗得咯咯直笑：“妈妈也喜欢你。可是妈妈的第一个亲亲给了爸爸，所以妈妈要和爸爸结婚。”

“唔……”妈妈的怀抱一向最温暖，小男孩努力地从困倦的思路中整理着这个对他来说本就过于复杂的逻辑，“可是我的第一个亲亲给了妈妈呀……所以我会和妈妈结婚吗？”

女人抱起小男孩慢慢摇着，温声软语地哄他。

“爸爸亲亲妈妈后，我们就结婚，变成了一家人。然后，‘砰’地一声，你也出现啦，爸爸，妈妈，和小凯，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等将来啊，小凯长大了，也会遇到一个人，她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但你想永远和她在一起，像保护妈妈那样保护她。那么你就亲亲她，跟她结婚，你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啦。”

女人弯下腰，将早已熟睡的小男孩轻轻放在小床上。

“晚安。宝贝。”

“老师——王凯利又打人啦！”

听见孩子清脆的叫喊声，保育员刘老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天使幼儿园里孩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家长都是周围住户，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和老师之间不说熟也经常能打个照面，相互唠个家常。

“刘老师，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智赫就麻烦您了。”闻声，张奶奶从座位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见对方想要鞠躬，刘老师连忙起身搀扶。

“大妈哪儿的话，智赫我了解，虽然年龄还没到入园标准，但他一向乖巧懂事的，怎么会麻烦。现在遇到这种情况，我们能帮上点忙当然是最好。只是我担心现在这种局面会不会对他的成长造成影响，而且他能不能适应幼儿园的生活……您女儿一向孝顺，也听您的话，您回去后恐怕还得费这心两边多劝劝，这床头吵架床尾和，夫妻哪还有隔夜仇呢。”

张奶奶听罢，只是无力地摇摇头。

“……我送您到门口吧。”

“不用了小刘，你已经帮我们家大忙了。班里孩子在叫你，还不快去瞅瞅。”

“嗯，也好……”

刘老师蹲下身，直视着男孩的眼睛。

刚才整个过程，男孩一直站在旁边，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手里抱只玩具熊。

“智赫，跟姥姥说再见，刘阿姨带你去找小朋友玩，等我们玩好了，吃过午饭，睡上一觉，姥姥就来接你，好吗？”

小男孩抿着嘴，目光低垂。

“……姥姥再见。”

这样委屈却忍耐的声音，不由得又让刘老师心疼了一把，拉着千智赫的手也越发轻柔。

张奶奶目送着一大一小拉着手缓缓走进阳光里，深深地叹口气。

“唉……作孽呦……”

前脚刚迈进班门，就有孩子急吼吼冲过来告状。

“老师！王凯利又打马思远！”

刘老师循声望去，可不是，教室角落里两个男孩，小一点的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大一点的那个站在旁边背着手左顾右盼，隔着一段距离装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王凯利，三岁半，小太阳班的宝宝。因为出生在九月末，比班上大部分孩子都大上几个月，个子长得高些，动作更快，力气也大，入园没多久便当之无愧地成了班里的孩子王，带头捣蛋什么的绝对有他一份。偏偏这小家伙情商爆表，平时嘴巴可甜，脑子转得快，闯祸后转移话题的能力登峰造极，经常语出惊人让老师哭笑不得啼笑皆非，简直又爱又恨。

男孩子之间打闹，在这个年龄本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通常一开始只是两个人之间你一下我一下的玩笑，结果到后来力气越来越大，却是较起了真儿，典型的假戏真做。

刘老师大学读的婴幼儿教育心理，是个很有经验也很专业的老师。在这种情况下，她第一处理的不是谁对谁错或惩罚谁，而是在问清事情原委后，轻轻抱住哭到打嗝的马思远，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一边对着围观的小豆丁们抛出了问题。

“大家看，马思远现在很疼，很难过，谁愿意过来安慰一下他吗？”

三岁左右孩子的社交技能多半是通过冲突和合作培养的。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师，刘老师不会放过每个让孩子锻炼成长的机会。

孩子们面面相觑，看看马思远，又看看一旁状似不关心却目光飘忽的王凯利，瘪瘪嘴没有人动。

“——你别哭了，你哪里痛，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软软糯糯的声音伴着温热的触感，让小小的马思远一愣神，倒是真的止住了哭泣。

一众人看着这个陌生的小男孩走上前，在马思远身边蹲下来，一只小手慢慢揉着马思远的膝盖，另一只手还抱着玩具熊，表情全是认真和专注。

像是被他感染了，其他小孩也慢慢开始围上前，七嘴八舌地关心起这个每次和王凯利打架最后都只有被欺负的份的小伙伴。

“马思远你还好吗？”

“马思远你还有哪里疼？”

“马思远我的玩具车借你玩。”

“马思远我也来帮你揉揉……”

刘老师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

这个年龄的孩子，跟他们说再多，其实他们有时需要的只是一个有影响力的正确示范。

坐在地上已经止住眼泪的马思远，大概是第一次被同龄人这样对待，缓过神儿来之后脸越来越红，三两下挣脱了千智赫跳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尘，伸手拉住千智赫好奇又友好地问：“你是谁呀？你叫什么名字？”

千智赫一愣，下意识扭头看了看刘老师，在得到对方鼓励的眼神后才回过头，小声回答。

“……我叫千智赫。”

“你好千智赫，我叫马思远！”

“千智赫你好，我叫天宇寻！”

“千智赫你好，我叫……”

一个小小的插曲，意外让大家迅速接受了这个新来的小伙伴。男孩女孩们把千智赫围在中间问长问短，还邀请他一起玩玩具，过家家。

大家都聚在一处，愈发显得圈外那个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孩子王此时形单影只。

刘老师在一旁默不作声地观察着。

她也想知道，一向万众瞩目，当第一次被挑战了权威，王凯利会怎么做？

王凯利倒没觉得有人在挑战他的权威。他想得更多是，那个男孩是谁？他有没有看到我？

等了一会儿，王凯利发现答案显然是——没看到。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不爽起来，于是王凯利充分发挥他的特长，开始哼哼唧唧，试图吸引别人的注意。

“啊……我的脚也被踩到了……”

“脚疼……哼……好疼……”

刘老师忍笑看王凯利在那边装腔作势，最后出于职业操守还是走了过去。

“小凯，你也被马思远踩到了吗？”

“哼~~~”

“那我们下次轻轻的，遇到问题用语言沟通，不打架了好吗？”

王凯利答应得完全不走心：“好~~~可是老师我疼~~~”

真是个小祖宗。

“那怎么办呢？我给你揉揉好吗？”

“不好……”王凯利出人意料地小嘴一撇，抬手指着背对着他的千智赫，“我要他帮我揉。”

刘老师闻言差点笑出声。

做老师有几年了，她还是时不时会惊讶于小孩子的一些想法，总是不由得感叹，这些小脑瓜里装的都是什么呀，真的太好玩了。

“你想让千智赫帮你揉吗？那你过去问问他，看他愿不愿意帮你揉揉。”

三岁的孩子已经懂得了为人最初的羞涩和尴尬，王凯利闻言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扭捏了几下拉住刘老师的衣袖，脸涨得有些红。

“你帮我去说。”

刘老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那哪行呀，是你想让他揉，又不是我想让他揉，你自己的事情当然要你自己去问。”

提议遭到拒绝，王凯利望着那个背对着他的小小身影，天人交战了一会儿。

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想要那个人帮他揉一揉。

只是一想到那个人给马思远揉了却没给自己揉，他就很不开心。

王凯利望着对方的背影，张张嘴。

“千……智赫……”

估计是声音太小，千智赫并没有听到。

王凯利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没反应，心里忽然涌起一种陌生的慌张，也不好意思再叫，整个人都开始抓耳挠腮。

刘老师见状，心里早就笑倒在了地上，出声帮他把男孩儿叫了过来。

千智赫走过来时一脸迷茫。

“智赫，他叫王凯利。他刚才说他的脚被踩疼了，想让你帮他揉揉。”

王凯利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对方像小鹿一样懵懂无措的眼神。

千智赫估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莫名其妙点了名，以为是他刚才不小心撞到了王凯利，于是立刻很乖地蹲下来，伸出小手敷在王凯利脚腕上，轻轻捏了捏，又揉了揉，然后抬起眼睛，满脸愧疚地问：“还疼吗？”

王凯利：“不……不疼了……”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结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瞬间如释重负的笑容会让自己心跳得很快。

王凯利最近刚从动画片里学到一个新词，叫克星。

他觉得，千智赫很有可能是他的克星。

那天回到家后，王凯利迫不及待地和爸爸妈妈提起了在幼儿园认识的这个新朋友。

爸爸妈妈脸上的表情王凯利看不懂，他只觉得妈妈原本就温柔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重。她和爸爸说了些王凯利听不懂的话，然后摸摸他的头，叹口气道：“小凯，一定要好好和智赫玩，你比他大一岁多呢，是哥哥，要保护他，不许欺负他，好吗？”

别的没听懂，“哥哥”这个词让王凯利的眼睛“biu”地亮了起来。

——我是哥哥！！！

责任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王凯利瞬间小胸脯挺得倍儿高，郑重其事地点头。

“我知道！”

小孩子的友谊很简单，很单纯。

可以是打架打出来的生死之交，可以是见面就掐的欢喜冤家，也可以是手拉手形影不离的，最要好的朋友。

王凯利把那句“哥哥”牢记在了心里，三天两头从家里拿饼干水果牛奶糖带到幼儿园，献宝一样偷偷塞给千智赫。看小孩儿每次意外地睁大眼，两颗梨涡不自觉地跑出来，王凯利都觉得心里甜甜的，比自己吃到那些零食还开心。

他开始愈发喜欢黏在千智赫身边，哪儿都不愿去，甚至和刘老师申请，让千智赫坐到了自己隔壁。

千智赫身上有种淡淡的，安稳的力量。

他话不多，很安静，活动课就坐在教室角落，抱着小熊发很久的呆，或是一个人玩拼图，甚至三岁不到却开始做从家带来的简单数字游戏。

靠近他，王凯利一贯活分的心也会神奇般沉静下来。

千智赫身上很软，香香的，是奶油面包的味道。很淡很淡，要凑近才能闻到。

王凯利就很喜欢赖在千智赫身上，鼻尖充盈着甜甜的奶香。中午睡觉卷着小铺盖搬到千智赫旁边，执意睡在一起。

王凯利相信，对于千智赫来说，自己也是特别的。

因为他从来没见过千智赫让别人靠在他身上，也没见千智赫对别人笑得露出梨涡。

当然，他似乎也从来没有给其他小伙伴这样靠近千智赫的机会。

那是只属于他王凯利的福利。

那天，小男孩破天荒从家里带了两支棒棒糖，分给了王凯利一支。

这让王凯利的开心冲破了宇宙。

他一把抱起千智赫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直到小孩儿在他怀里吓得哇哇叫才放他下来，直直望进对方那双好看的浅色眸子里。

“智赫，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千智赫原本红扑扑的小脸听到这话僵了僵，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王凯利得不到回应，心里有点失落，反倒对这件事越发执着了起来。

他开始围在千智赫身边，像一天三顿饭一样一次不落地问千智赫，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反反复复，不厌其烦，一副一定要说动你的架势。

王凯利不明白为什么千智赫要开始躲他。

小太阳班门口的院子里有棵大树，树荫下有凉凉的风又晒不着，对小孩子来说是块不折不扣的风水宝地。王凯利平日里一直霸占着这块地方，千智赫来了以后，这里便成了两个人玩耍的“小窝”。只是最近的游戏时间，千智赫越来越多地选择独自呆在教室角落，将王凯利的邀约一次次拒之门外。

小孩子心性，一腔热血总是得不到回应，谁恐怕都不能坚持很久。

在又一次的满腔真诚遭到无声拒绝后，王凯利生气了。

他开始故意不理千智赫，转而和其他小朋友玩，把教室内外搞得鸡飞狗跳，地动山摇。

马思远苦不堪言。

刘老师头疼不已。

王凯利表面上闹得兴起，时不时偷偷瞄一眼教室角落。

千智赫仍然坐在那里，低着头，抱着小熊，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玩拼图，做计算题。

王凯利忽然觉得委屈无比。

他明明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千智赫就是不能，就是不能看他一眼呢。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想不明白的王凯利内心十分暴躁，为了逃避这种莫名而又不怎么好受的感觉，那段时间王凯利就像个小炸药包，谁点炸谁。

终于是惹了祸。

那天午休，刘老师陪着大部分孩子在班里做游戏，忽然就听见外面有打闹的声音，动静还不小。

王凯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居然和小松树班里的大孩子们打起来了。

小太阳班的孩子再大也还不到四岁，小松树班里的孩子都快要上小学了，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最后王凯利难免落了一身伤。

他躲在刘老师办公室，不愿意回到班级，也不知道是在怕见谁。

刘老师问了半天，王凯利仍旧倔强地摇头，一反顾左右而言他的常态，死都不开口。

刘老师最后无法，只能先把他领回教室，想着放学后要跟来接他的父母聊一聊这件事。

王凯利走进班里，还没来得及鼓起勇气看向某个角落，耳边先刮过一阵风，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脖子被紧紧搂住了。

怀里的人抖得厉害，王凯利感觉到肩膀上的衣服很快湿了一片。

“不要……打架……”

“不要……受伤……”

“不要……离开……”

王凯利手足无措地抱着怀里的人，耳朵发热，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想放开。

他忽然想起从那些大班孩子口中听到的话。

“——小太阳班那个千智赫，据说爸爸不要他了呢。”

“——啊？真的假的？那他不就成了没爸爸的小孩？”

“——我妈最近吃饭的时候也说来着，说吵架吵得可凶了，很晚了都能听到。”

“——好没有素质哦！”

“——什么叫没有素质？”

“——我也不知道，我奶奶这么说的。”

“——哦哦！好没有素质哦！”

王凯利攥紧拳头，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他其实没太听懂对方的内容，但他很讨厌他们用那种语气谈论千智赫。

那种语气让他愤怒，好像有一团灼热的烈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把那些人烧个精光。

很想揍他们，往死里揍哪种，跟揍马思远完全不是用一种感觉。

所以这一架王打完虽然浑身疼，但是他心里满是爽利和舒坦。

直到抱着怀里这个小小的身子，心里的爽快完全被不安和无措替代。

还有些酥酥麻麻的心疼。

千智赫把王凯利拉到角落里坐下，看着他脸上的伤，想摸摸又不敢，只能小心翼翼地指着问王凯利：“疼吗？”

王凯利咧嘴，小虎牙露出来，笑得傻乎乎的。

“疼，你帮我揉揉。”

“好。”

王凯利眼睁睁看着千智赫从小书包里拿出酒精棉，倒上后帮他细细地擦，然后又拿出创可贴，揭开帮他贴好。

王凯利没说其实刘老师已经帮他处理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千智赫的书包里装的不是玩具和糖，而是这些东西。

“这样比较放心。”千智赫说。

王凯利在很以后回想起这一段，才明白当时千智赫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他只能依靠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那种酥酥麻麻的心疼又一次铺天盖地。王凯利顾不得身上到处都痛，伸出手一把将千智赫抱进怀里。

“千智赫，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不好？”

千智赫身体先是一僵，终于还是软下来，乖乖缩在王凯利怀里，摇摇头。

“为什么你就是不答应呢？”

“……因为，”男孩嘤咛了一下，把脸更深地埋进王凯利并不宽阔的小胸膛，“就算现在说一直在一起，还是有一天……会分开的。”

爸爸和妈妈也说过一辈子在一起，但是，他们还是，要分开了。

这句话千智赫没有说，但王凯利懂了。

他有限的人生阅历实在形容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

千智赫的身影太过瘦小，抱在怀里像个乖巧的小人儿。

这个小人儿，王凯利想就这样一辈子扣在自己怀里。

不再多想，王凯利扶着千智赫的肩膀，半抱半强迫地让小孩和自己对视。

“谁说的，我说在一起，就一定会一直在一起。”

“为什么？”

千智赫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望向王凯利的眼中却不是质疑，而是认真的询问。

王凯利从里面看到了期待，甚至希望。

“因为……”

他毫不犹豫地捧起对方的小脸凑上去，在对方水润润的小嘴上，吧唧亲了一口。

——等将来啊，你长大了，也会遇到一个人，他不是爸爸，也不是妈妈，但你想永远跟他在一起，像保护妈妈那样保护他。那么你就亲亲他，跟他结婚，你们就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啦。

千智赫，你知道吗，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这是我王凯利给你的承诺。

end

彩蛋

王凯利没有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听爸爸妈妈说，千智赫跟着妈妈去了别的城市。

他们甚至来不及说一声告别。

一语成谶。

王凯利紧紧攥着手里那支小猫形状的彩色铅笔。

刘老师说，那是千智赫妈妈托他转交，千智赫托他妈妈转交给他的礼物。

……这么复杂的关系王凯利一点都不想搞懂！他满心都是对方不告而别的愤怒，和再也见不到对方的恐慌。

混蛋千智赫，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

那个承诺不是单向的，你敢违约，就不要怕承担后果。

岁月变迁，随着年龄增长，王凯利变得愈发稳重，有担当。虽然中二的性格没变还是喜欢怼人，但他已经逐渐成长成一个合格的有责任感的青少年，进入了市里最好的中学。

那天放学，他路过隔壁小学门口，偶然碰见几个高年级生在找一个小学生麻烦。

本着骨子里的正义感和好管闲事的中二心态过去，却在帮对方解了围转身的那一刻，让眼前那颗眉心痣恍了神。

“你……”

“谢谢学长，请问……学长叫什么名字？”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依然澄澈如昨日。

“我……”

王凯利张了张嘴，心情忽然百转千回。

最终，悉数化作唇边一抹勾人的笑容。

“我叫Karry。”

忘了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会用我的方式慢慢惩罚你。

这次让我找到了，就别想再让我放手。

千智赫。说过一辈子在一起，就要一辈子在一起。

我王凯利，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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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